“哼，你这人好没道理，奴家问话竟是不答，且看你周身魔气如潮，定不是什么好人。”那村姑轻哼一声，话语之中，对独孤灭多加指责，可听那语气，却无一点恼怒之意。
“姑娘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，须知魔与道，不过其所修功法不同，善与恶，却是来自其内心念动如何。岂可以身份而定善恶。”独孤灭亡摇了摇，随意地道。
“噫，想不到你这人，看着年纪不大，倒还算是有些见识。那我来问你，有人一生杀人无算，这是恶是善？”那村姑眉眼间有了些笑意，睇着眼，问独孤灭道。
“传说地阿狱修罗王，手段酷烈残忍，其所修执的，便是杀戮之道，霹雳手段。但其立心既正，既不怙恶，亦不欺善，其道果被世人视为正果。据姑娘说是善是恶？”独孤灭亦是眉眼含笑，脸上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。
“哼，小女孩何敢与那啊修罗王相比，不过世间一凡人罢了。”那村姑冷哼一声，没好气地道。
“姑娘念念不忘于此，才会有这一点真灵不灭，你说是业报呢，还是福报呢。”独孤灭满含深意地看着这村姑道。
“福报？若真是福报的话，怎么会沦落在这苦海之中？”说到这里，此时的那村姑，脸上显出凄然之色。
“呵呵，你执念不灭，才得有这一点真灵，其既源起于七情六欲，不随业力入苦海，又会去那里？你觉这苦海苦么？却不知这虚灵幻境，对你来说与生时相比却又如何？”
“哼算你会说，小女子还以，为以你业火尊身，本不将世情放在心头。今日遇到了，想是自己劫数到了，想不到你倒还挺通情达理的。”那村姑白了独孤灭一眼，“今日得了你这一番话，便是下一刻，你真要泯去我这一点真灵，小女子也再无怨了。”说着话，这村姑竟然向着独孤灭福了一福。
“哈哈哈哈，本人虽是业火之身，却长着一颗人心，是非善恶本，就在一念之间，只是这苦海度不得我的业力罢了。你这一番话，若是想要说于业火，而非是我的本心，却是实在打错了主意呢。”独孤灭长笑一声道。
“你就不能够让那业火依着你的本心行事么？这么说来，奴家这一番话，说与谁听，又有什么打紧？”
“这小灭哥在干什么，不过是一点未泯真灵罢了，怎须这般费事。”见那画面之中，这独孤灭与那村姑对答，卓非有些不耐烦地道。
“小非，那纵然不过只是一点真灵，可那一点真心执念，不入轮回，不断业报，只求一个安心，这一点，便值得人尊重的。”听了那卓非的话，独孤篪一脸严肃，颇为严厉地道。
“小灭方才说过，他有一颗人心，正因于此，才不会对这苦海中的不泯真灵，无分善良恶一体抹杀。你虽然是时间道灵之体，却不是那天道控制下的工具，摸一摸胸膛，那里当也有一颗人心的，既然有一颗心，那行事自然也有善恶之分。小灭给予那道真灵的，是自己的怜悯，而你方才的话语之中，是不是少了这一道怜悯呢？”
独孤篪一席话，说的卓非脸现赫然之色。站在其旁边的灵儿，不由轻轻拉了拉独孤篪衣袖，在其耳朵边小声道。“卓非年纪太小，人情也故懂的不多，如此想问题行事，倒也无可厚非，哥哥你是不是太过了些。”
“哎，你说这话我何尝不知。”独孤篪轻叹一口气道。“我也知道，这是怪不得卓非的，可他总要懂这些东西吧，不说的严厉一些，我怕他心下不在意啊。”
其实独孤篪这一番话说下来，不但那卓非与小明月几个，人情世故懵懂的心下大震，便是连那慕容老与逢老，陈老也，不由沉心反思起来。
他们修为高深，道心坚定，却是见惯了生死，那一颗人心早已蒙尘，加上本意，道修便是要绝了六欲七情，所以对世事万物少了那些怜悯，多了些冷漠。此时想来，这绝情绝欲与修行来说，却未必便是好的。
尤其是那慕容施，前世因情而殁，总以情事为非，此时再推想过去，那结果未变，可与心下衡量，得失却已重置。
不理卓非，想来自己的一番教训，在他心中应该会有所取舍，独孤篪更不知，自己一番话，在众老心中也掀起了波澜。此时，他反到是将心思放在那真视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