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抚摸着这条伤痕累累的手臂，眼泪一滴滴滚落。
“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？”
顾苏墨突然而然的声音惊得她徒然松开手，顾苏墨的手臂顿时撞上床沿，他一阵低呼，龇牙咧嘴的丝丝吸着冷气。
“对不起，我……”宋佳佳慌里慌张的凑过去，想伸手去摸，又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，站在原地，踟蹰畏缩。
“傻瓜！”
顾苏墨一声惊叹，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，一翻身，压在身下。
他紧盯着她的眼，用那只受伤的手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脸，摇了摇头：“啧，真瘦。现在完全没有肉感了。”
宋佳佳不说话，只怔怔的望着他。
顾苏墨挑眉，带笑的声音道：“怎么，难道想通了，想以身相许？从前你不是最讨厌我压着你……”
“我以身相许，你要么？”
顾苏墨身体顿僵，以为自己出现在幻听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，哑声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宋佳佳勾住他的脖子，主动送上一吻，咧开嘴笑着，眼泪淌进耳廓，她又重复了一遍：“顾苏墨，我以身相许，你要么？”
黑暗里，顾苏墨似乎半声笑半声叹，伸手拭去她的眼泪：“许就许吧，你哭什么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占良家妇女。”他再次抬起她的脸，迫她与自己目光对视，一字一字道：“不是属于我的，我会努力争取。但要我的，不是愧疚也不是报答，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，我希望是你把心交给我的那天。”
“我相信日久生情。”宋佳佳似乎笑了笑：“如果你给我时间，我想试着去爱你，顾苏墨。”
顾苏墨一瞬不瞬的望着她，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，但除了真诚与倔强，别无其它。如果这些天都是属于他的寒冬，那么她这一句话，无疑是那突如其来的一夜春风，带来了他的千树万树的梨花美景。
他轻浅一笑，笑声由小到大，渐渐失控。
“宋佳佳，这可是你说的，要是敢反悔，我就捏碎你！”
*
一个星期之后，顾苏墨出院。
宋瑾来的时候，宋佳佳刚刚将顾苏墨扶进车里。阳光下的她更加纤瘦白皙，带着大咧咧的笑容，走到他面前，狠狠的拥抱了一下。
等到宋瑾想要伸出双臂揽住她时，她已经退后几步，隔着一米多的距离，平静的开口：“瑾哥哥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，我们的年少就让它留在它本该停留的地方。如果有那么一天，我跟顾苏墨结婚，也希望你能以朋友或亲人的身份来参加。”
宋佳佳转身离去的时候，宋瑾微微一笑：“你自己也无法确定将来会不会跟顾苏墨结婚不是么？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笃定的认为，我会轻易放手呢？小琳，恩情不是爱情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，如果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，将来，你又能看清什么呢？”
宋佳佳顿足侧过身，抿了抿唇，道：“那不是恩情。就像当初我对你一样，如果顾苏墨跟你一样离开十二年，我想这份感情也会变现在我对你的感情。那才是真正的恩情。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的，不是我，是你。瑾哥哥，我们都已经长大，就不要让往事毁掉现在的幸福吧？”
顾苏墨支着下巴，笑容满面的看着宋佳佳，又看了眼宋瑾，一声冷笑。
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在装给谁看来着？